《未尽之途》第一章 还未完结的旅途/萨拉诸神
像往常一样
喬爾托亞坐在青藤編製的長椅上,端起熱騰騰的咖啡、捧着一本书,開始細細的閱讀起來。
牆壁上掛著曾經遠征時的盔甲和一把細長的,有著玫瑰雕飾的銀色手炮,可那都是他昔日的榮譽了,而今他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老人,正坐在他那用青藤編製而成的長椅上,悠哉的喝著咖啡、讀著一本厚厚的書。
[啊...我又想起來了,當時我就是用這把手炮一槍了結狄門]他對著身旁的“年輕”女子說道
[我知道,當時我也在妳身旁,喬爾托亞]
[是嗎?]此刻的他已經有點忘記那些曾經閃閃發光的回憶了,他如同老樹一般的雙手已經抓不住這些珍貴的記憶了,只能任其隨風而去。
[你又在開玩笑了]她俯下身子對著他輕聲細語道,眼神中盡是溫柔和憐愛。
[啊...莫妮婭你依舊如此美麗啊……]不知為何他突然如此感嘆道
莫妮婭苦笑著,她是龍裔、不同於人類,她不會衰老、不會死亡,待到喬爾托亞最後的餘燼熄滅、她便又是孑然一身了。
。。。。。。
喬爾托亞閉上眼睛、合上書,對著莫妮婭露出一個微笑,臉上的皺紋挤作一團、眼神中盡是活力與熱情、彷彿以前的那個偉大的先鋒勇者 [喬爾托亞]一般
[我想我是時候該出發了]
[去哪?]
[去討伐狄門]
[可狄門早就已經死了,早在五十年前就被你殺死了、你忘了嗎?]
莫妮婭苦笑著看向了一臉震驚的喬爾托亞,此刻他都臉上寫滿了疑惑和驚訝,但很快他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、他閉上眼睛,雙唇在不斷地顫抖
[啊……啊……我老了啊,我已經忘掉這麽多了嗎?莫妮婭,我覺得我該去休息了,去睡一覺…去休息一會...]
莫妮婭沒有說什麽,即使現在是早晨,她依舊攙扶著喬爾托亞到床上,幫他蓋好被子,緊緊握住了他的手……她似乎意識到了接下來要發生什麽
她靜靜地等待,那一刻的到來
他已經忘記了過去的一切
他身軀枯朽,宛若殘枝敗葉
宛如孩童一般失去了所有
失去過往,失去現在,失去未來
[啊…莫妮婭,你依舊在我身旁,美麗如同過往]
他露出了一個,宛若孩童模樣的、天真燦爛的微笑。
他合上了雙眼、沒有再說什麽,也沒有力氣再去說了。
他睡著了,如嬰孩般的睡著了、沒發出一點聲響
晚鐘敲響,街上一片寂靜、鳥兒也停止了歌唱。
她的眼淚滴落在他的身上
發出了像是一個傷心的孩童的哭鬧聲
“就這樣吧”
“每一個故事都要有一個結局”
“該畫上終止符了”
喬爾托亞用著其他人聽不到的聲音說著,快步朝著夕陽落下的方向離去。
次日。
朝阳升起,照耀街道
教堂大钟敲响,圣歌回荡在街道的每一处
天空洁净的一尘不染,一切似乎如同过往
在终城的教堂下,人们聚集在教堂周围
教会的主教乔托和圣女克里斯蒂娅,十二战争领主,以及圆桌议会议长马奎特都集中在这里,在这一天,他曾经的朋友们聚集在这里,那些曾经陪伴他见证他光辉岁月的人聚集在一起
主教翻开圣典,圣女闭上双眼,合上双手为他祷告,而站在圣女身旁的,一头黑发金眼的魔导师沉默地看着沉眠在棺木之中的 那个白发苍苍,已经完全不同于五十年前的那个先锋勇者。
“明明。。。才过去五十年而已啊。。。” 她喃喃地说道
克里斯蒂娅听闻,停下了祷告,对着身旁的黑发妖精说道:“五十年可以改变很多了,斯卡蒂娅”
“是啊。。。人类的生命如此短暂,我知道的啊,我就是因为这一点才害怕的,因为无论如何到最后都会变成这幅样子”斯卡蒂娅眼眶湿润,紧紧抱着手中的法杖抽泣地说道
“可正因为短暂,人类才闪耀而伟大,正因为有限,所以我们的旅途才尤其珍贵”圣女抚摸着斯卡蒂娅的脑袋安慰道。
教堂门口,身着白色长袍的战争领主缓缓走了进来,他们取下身上的长剑,放进了乔尔托亚的棺木之中。
战争领主的领袖卡尔克斯双手托着战斧,尊敬的看着这一位已经安详睡着的老者,卡尔克斯用洪亮的声音朗诵着对他的悼词
他的妻子,莫妮娅一言不发的站在一旁,她早已知道这一切迟早会发生,可却只能默默的等待,直到这一切的发生,生老病死是她所不能阻止的,只能一边害怕即将到来的离别,一边珍惜现在。
可这一天终还是到来了,她一头赤红的头发也在一夜之间变得花白。
她对着正在抽泣的斯卡蒂娅说道:“人类的一生是很短暂的,所以我们才要珍惜此刻,不要因为害怕离别而错过所有”
“我一直陪他到最后一刻,我并不后悔。我与他,与你们一起的旅行的日子我不会忘记,那是我最珍贵的宝物” 莫妮娅一边安慰着她用手帕为她擦拭着泪水。
“呜。。。为什么当时不去多了解他们一些呢?就仅仅是在一起了五十年,明明有很多时间去了解他们的,可我却因为害怕受伤就这样错过了,这数百年来我一直在错过。。。”斯卡蒂娅瘫坐在地上哭了起来,克莉丝蒂娜抚摸着她的脑袋安慰着她
“不要再哭了哦。。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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